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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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廢墟下面,唐越靠著陸闊,聽他問:“真的從來沒想過要甩掉我?我那麽討厭。”

唐越笑了:“你原來知道你有時候很討厭?”

陸闊就不高興了:“我隨口說說,還真詐出來了,唉,我現在覺得剛才肯定被什麽砸到頭了,有點疼,疼死我算了。”

唐越忍不住笑出了聲,揉了揉他的臉:“你自己說,你是不是有時候很討厭?”

陸闊勉為其難地想了想,委屈且心虛,拒絕回答,反而問:“所以你肯定想過是不是?你在逃避問題。”

“我才沒有。”唐越又親他一口,很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,“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和你分手,有些時候,我確實會不開心,會生你的氣,但我只是希望你有一天會明白。我多少也知道,你是為了我,為了媽媽,為了妹妹,甚至為了唐棠和爸,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,我、媽媽、妹妹、唐棠和爸爸,我們真的都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的。”

陸闊跟繼父的關系挺好的,繼父和媽媽離婚之後他還在叫爸,唐越就跟著他一起叫。

陸闊深深地呼吸了一道氣,點點頭,抓著唐越的手親了親,又問:“如果我一直沒明白呢?”

唐越搖了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啊,真不知道。”

大概,也許,可能,不能排除以後會有別的想法吧,但唐越不知道,因為至少到現在為止,是沒有的,以後會發生什麽,他不能百分百保證。未來的事是未來的,他只能保證當下。

“那你沒反悔的機會了。”陸闊蹭了蹭他的臉頰,“我現在已經明白了,深深地明白了,特別深刻地明白了,再也不會那樣了。”

唐越笑著與他接吻。

懷裏的小孩兒動了動,睜眼一看,又要哭:“我睡完一覺了,還沒好,騙子……”

唐越:“……”

陸闊瞬間黑臉,冷冷地低頭看過去:“再睡一覺。”

在小孩兒睡第二覺醒來之後,終於兌現了唐越的諾言,他們已經重見天日了。三個人都沒受什麽傷,尤其小孩兒說得上毫發無損,唐越和陸闊也就幾處擦傷。

唐棠都要哭崩潰了,上氣不接下氣,還打嗝,見著他哥就抱著死活不撒手,看得大飛感慨孩子到底還是孩子,平時二五八萬的,還是個孩子……

陸闊面無表情地看著快奔三的孩子,內心一言難盡。

餘震暫時是沒有了,機場其實損失也不大,塌的地方不多,主要是陸闊和唐越那一下子運氣差,正好碰中了,還好也迅速被刨出來了。至於其他旅客,除了受到驚嚇之外,沒有重傷,更沒有死亡人數。

大飛暗搓搓地跟陸闊說,其實也不是當地工作隊的效率高,那效率挺一般的,主要是怕了唐棠,要不把唐越和陸闊趕緊刨出來,工作隊都怕自己被唐棠用來血祭殉葬。

完了,大飛看陸闊的眼神又很同情。

這平時當著外人的面,唐棠都對陸闊那態度,仔細想想背地裏Co哥得在家裏怎麽遭罪的啊……再仔細想想,越哥肯定也過得挺苦的,都在唐棠大魔王的虐待下生存……

陸闊覺得大飛已經神志不清了,恐怕是震得腦震蕩了,一下子說唐棠像孩子,一下子又說唐棠要血祭工作隊。

大飛擺擺手,表示自己這是心理陰影,鬼片沒看過嗎,越年紀小的鬼越可怕,沒聽過閻王好打小鬼難纏嗎?

陸闊覺得他真的是腦震蕩了,懶得跟他計較,又問小短豐獻沒事吧。

大飛擺擺手,說小短趴著取碎玻璃呢,紮了一背,跟刺猬似的,說大礙也不算大礙吧,主要是有八卦。

大飛瞪圓了眼睛跟陸闊八卦:“Co哥,我覺得他倆有一腿。”

“……”

八卦都趕不上熱乎的,他倆有好多年的腿了,還玩得特新鮮,替身play,一對神經病。陸闊沒啥興趣,卻又不能說自己早知道了。

大飛以為他不知道,繼續在八:“雖然他倆不承認,但我覺得真情流露,以前還沒太在意,就剛才,地震的時候,那玻璃碎了,本來是往豐獻身上紮的,小短把豐獻給護著,完了豐獻罵他傻逼,他說豐獻成天臭美要紮了臉得哭死,豐獻說哭死也不關他的事,小短急了說就關他的事,哭死豐獻就沒人給他日了。我品著吧,覺得不對勁,我覺得小短這個日肯定不是普通的我們那層意義上的日。”

陸闊:“……”

不嫌丟人呢?這群臭崽子。

陸闊深感自己替他們丟人,不想再聽,靜靜地推開大飛,試圖觀察唐棠有沒有抱夠,能否留點空間給自己了。

哦,否。

陸闊決定回去就查查鹿鳴家住何方。

機場起飛坪的受損情況不大,但也需要清理下渣石,航班延遲到了兩天後。

剛剛逃過一劫的眾人瞬間又提起了心,畢竟他們還得在這逗留至少兩天,而吳鐘仁那裏——恐怕已經露餡了。吳鐘仁很可能倒打一耙,那他們能不能安全回去,就是個問題了。

陸闊想了想,說:“別慌。這邊市裏受災情況怎麽樣?”

大飛說:“剛聽了路人講,特奇怪,就機場這邊震了,市裏好像沒半點事。”

陸闊有點訝異,心裏更不安起來。

這場地震是沖著自己和唐越來的。他莫名這麽覺得。

但這種話不能說出來,省得擾亂軍心。陸闊按了按手機,信號還是很弱,想必暫時沒恢覆:“這附近有酒店就趕緊定了房間,沒有就在機場休息,委屈兩晚,航班重啟了就趕緊走。我安排,你們長點心就成,不用太擔心。”

說是這麽說,要怎麽安排還是有點頭疼的,吳鐘仁那邊只是弄暈了,現在很可能已經脫身了,一猜就能猜到他們六個人在機場,這純屬某種意義上面的守株待兔。

陸闊正頭疼著,就聽到有人叫自己:“陸先生!唐先生!孩子的媽媽找來了!”

他扭頭,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士跟著機場的工作人員急匆匆過來,看得出很焦急,臉上全是淚痕,接過唐越一直帶著的小孩兒就開始哭,反倒是小孩兒在小聲地安慰她,說沒事沒事。

小孩兒媽媽憋住了哭,使勁兒朝唐越和陸闊鞠躬道謝,聽工作人員介紹他倆為了救小孩兒被困廢墟下了,更是急了,忙問有沒有受傷,一定要給他們補償和感謝金。

陸闊擺擺手:“真的不用了。就是順口問句,您是本地人嗎?”

小孩兒媽媽點頭又搖頭:“我剛從娘家回來,現在住這邊。”

陸闊又多看了她兩眼,覺得真是天無絕人之路,問:“我有個不情之請,能請您幫我們一個很重要的忙嗎?”

小孩兒媽媽驚訝地問:“什麽?你說,我辦得了的肯定辦。”

“我們要在這滯留兩天,附近酒店估計是訂不到了,錢包也丟了。而且,我們有點事,真的特不好意思,”陸闊笑了笑,“很冒昧,我們能去你家打擾兩天嗎?”

離得近的唐越和大飛都驚訝地看著陸闊。

雖說確實是需要個地方歇腳,但他們錢包並沒有丟——更關鍵的是,對方是年輕女性,他們六個大男人跑人家家裏,怎麽想,不管從房子大小容積還是從男女有別來說,都很不客氣,甚至是不禮貌了,陸闊這還真是很不情的請了。

小孩兒媽媽聞言,卻笑了,熱情地說:“當然可以!不過我也還沒聯系上我家那邊,不清楚情況,你們不介意的話,可以跟我一起去。實在不行,就安排住在附近都好。”想了想又說,“應該沒事,我家那裏是城郊,平房,挺穩的。”

陸闊當然知道,小孩兒媽媽還有個女兒,一家三口住在城郊的福利院裏。

他見過張寮的太太的照片,和本人幾乎一模一樣。

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。古人誠不欺他。

這個時間點上,張寮已經振作起來,在籌備著東山再起了,必然是暗地裏派了人盯著前妻和兒女一家的,怕In哥那邊動手腳,也有點兒防“外人”的意思,說穿了張寮還做夢覆合,想方設法拆前妻的桃花運。

因此,當陸闊他們一行六個大男人跟著前妻回了福利院後不久,張寮就得到了消息。再一對照,是跟In哥談生意的那夥人,張寮心中一涼,借著死纏爛打求覆合的由頭,提了些特產和玩具來福利院,說是聽到機場地震的消息,擔心前妻。

前妻十分不願意見他,兒女也不願意,冷冷淡淡地說沒事,讓他可以離開了。

張寮實力裝聾,憨笑著又看向陸闊他們:“這幾位是?”

他媽也嫌他,因此一直跟著前妻在福利院生活,但到底是親兒子,忍不住接了話,介紹地震的時候陸闊和唐越救了他兒子。

張寮一怔,隨即忙朝陸闊和唐越道謝。

他女兒年紀大一些,正在青春期,親眼見過他胡天胡地的鬼樣子,因此比誰都恨他,皺著眉頭吼:“那你可以滾了吧?”

前妻拽了拽女兒,示意她別這樣。卻也不是為了張寮,純粹是覺得當著外人的面,沒必要降低自己的檔次。

張寮紅著臉,一副特老實的樣子,耷拉著頭聽女兒吼自己。

他媽看不過眼,借口不理張寮,實則是把兒媳和孫女給哄走,多少留點面子給兒子。

等她們去了別處,張寮難為情地沖陸闊說:“不好意思,家裏事讓你們見笑了。我真的特別感謝你們救了我兒子,可以請你們吃飯嗎?”

陸闊知道他是要試探自己的底細和目的,大大方方答應了。

也沒去太遠,就在附近找了間私人廚房吃吃喝喝,聊些無關痛癢的當地風土人情。這私人廚房有點特色,自家養的魚特別肥一條,廚師還有片魚絲的拿手絕活,堪稱附近一絕,尋常不會在食客面前表演,聽張寮說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,就答應露一手。

幾個人拉拉扯扯的,都很捧場的去圍觀了,唐越為了轉移弟弟的註意力,也拽著弟弟去看片魚絲,留下陸闊和張寮坐位子上。

張寮笑瞇瞇地問:“不看嗎?”

陸闊擺擺手:“這麽巧,居然碰到了寮哥,我還看什麽片魚絲。”

張寮驚訝地問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寮哥,我和你說實話吧,我們現在在逃命,我弄了吳鐘仁,本來打算趕緊走的,沒想到遇到了地震。我們在這邊沒人,人生地不熟,現在不知道吳鐘仁和章寅那邊什麽個情況。”陸闊給他點煙,“想求你幫忙救個命。”

張寮更驚訝了:“這是怎麽回事呢?”

“寮哥你別誤會,真不是章寅讓我們來演戲的,救你兒子的事我們也沒辦法安排,再能耐都不可能安排出地震來,也不可能串通嫂子把小孩兒扔逃難的人群裏讓我們救。”陸闊知道他就是純裝,不管他什麽態度,徑直說下去,“有些事,其實寮哥你混這麽久,肯定很清楚。當年你出道的時候,和吳鐘仁也算走得近,你真的沒覺得唐越和那個文家小少爺長得像?”

張寮倒還真是一眼就看到了唐越,只是絲毫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而已。

他確實和吳鐘仁甚至於In哥走得近,很年輕時候的事情了,大家都沒發跡,也沒想到會有今日。那個時候,作為一個大佬跟班,他見過文家小少爺很多次,比吳鐘仁見得多,就比吳鐘仁知道得多。

年少的時候嘴不把門,聽說吳鐘仁居然看上文家小少爺了,就傻乎乎跟吳鐘仁說那小少爺的本性,結果鬧得不歡而散。再後來,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了,聽人提起就當笑話聽。

陸闊嘆了聲氣:“我差點惹出事來,真是心灰意冷,不想混了,也不想惹出大事,就想平平安安地帶這幾個人回去。寮哥你不信我是正常的。但我說實話吧,我這人也不傻,你今天過來是為什麽,我也猜得出。我真不知道是嫂子,見到你才知道。你要實在不放心,我們走,但你別對我們動手。”

張寮忙笑著說:“你這說的哪裏話?”他一派誠懇地說,“我真的沒有這種意思,你不要這麽說,你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,我怎麽可能恩將仇報?只是福利院裏都是些女人,能住的地方不多,你千萬別多想,我請你們住在附近好不好?附近有民宿,住宿條件也比福利院好多了。”他猶豫一下,又紅著臉,很為難似的,“如果說私心,也有,你說你和In哥那邊有仇,我也有一點害怕,萬一他們找過來了,波及福利院裏面的女人和孩子們。”

陸闊點點頭:“好,只要寮哥你放心。”

張寮憨厚地擺手:“我沒有不放心的,你真的多想了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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